"她伸手握住岑黎安冰凉的手指,触到一手冷汗,
"感情里没有配不配得上,只有愿不愿意。
"她用力捏了捏那颤抖的指尖,
"蒋忱御那样的人,什么美女才女没见过?他选择你,就是因为你是你啊。
"
岑黎安抬起头,眼里盈着浅浅的水光。阳光重新穿透云层,透过她颤动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。
"筝筝,你让我再考虑考虑,
"她声音轻得像羽毛,
"我现在整个人都很乱...
"
"好了好了,
"云筝突然站起身,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,发梢的栀子花香笼罩下来,
"不说这些了,先吃东西。
"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,
"这家提拉米苏可是要提前两周预约的,别浪费了。
"
岑黎安点点头,机械地舀起一勺蛋糕送入口中。本该层次丰富的味道在舌尖却尝不出任何滋味,就像被抽走了感知美好的能力。
云筝偷偷摸出手机,借着桌布的掩护拍下岑黎安垂眸的侧脸。阳光在她鼻梁上投下一道柔和的弧光,长睫毛在眼下打出扇形阴影,整个人像幅忧郁的油画。她迅速把照片发给通讯录里备注为
"蒋大尾巴狼
"的号码,附言:
"你老婆快把自己纠结死了,速来救场!
"
二十分钟后,两人推开Sweet的玻璃门。冬日的阳光毫无温度,寒风吹得岑黎安把半张脸埋进羊绒围巾。云筝正低头整理麂皮手套,突然听到一声甜腻到令人牙酸的声音:
"老公~人家手好冰哦~
"
这声音像钝刀刮过玻璃,云筝浑身血液瞬间凝固。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——云如珠,那个夺走她一切的人。
她以为会看到云如珠挽着周聿深的手臂,那个曾经属于她的未婚夫。可抬眼望去,站在奢侈品店门口的却是挺着啤酒肚的王志强。龙亨地产的老总,年纪足以当云如珠的父亲,此刻正用戴满金戒的肥手掐着她的水蛇腰。
"宝贝儿,老公给你暖暖?
"老男人油光满面的脸几乎贴在云如珠耳垂上。云如珠穿着堪堪遮住臀部的亮片短裙,貂皮大衣腰带松散,整个人像没骨头的蛇一样缠在对方身上。
云筝的手指猛地攥紧纸袋提手,塑料包装发出刺耳的
"咯吱
"声。岑黎安顺着她凝固的视线望去,正看见云如珠踮脚往王志强嘴里喂草莓,老男人顺势嘬住她涂着闪粉的指尖,发出令人作呕的水声。
"呕——
"云筝突然干呕一声,引得路人侧目。她死死掐住岑黎安的手臂,指甲几乎陷进毛衣里:
"我他妈当初居然输给这种货色?
"
岑黎安看着云如珠被王志强搂着走进珠宝店,老男人的手掌明目张胆地在她臀部流连。这画面冲击力太强,连路过遛狗的老太太都加快脚步,贵宾犬的尾巴夹得紧紧的。
"她不是和...
"岑黎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云筝和周聿深取消婚约还不到半年,云家就迫不及待把亲生女儿塞给了地产大亨。
云筝突然笑了,笑声比十二月的风还冷:
"看来周家小门小户,已经满足不了云大小姐的胃口了。
"她摸出手机,飞快地拍下两人背影,
"我得给周聿深发个贺电,恭喜他及时止损。
"
岑黎安担忧地看着闺蜜发红的眼眶。她知道云筝被赶出云家那天,只带走了养母送她的泰迪熊。那个雨夜,是她收留了浑身湿透的云筝,听着她在浴室里压抑的哭声直到热水变凉。
"走吧。
"云筝突然挽住她的手臂,力道大得生疼,
"我突然想吃火锅了,超辣的那种。
"她的声音在颤抖,但下巴昂得高高的,
"然后我们去买那条你看中的项链,刷我的卡。
"
岑黎安知道,此刻任何安慰都是徒劳。她只是更紧地回握住云筝的手,就像半年前那个雨夜一样。两人踩着满地梧桐叶向前走,影子在冬日斜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。
身后珠宝店的玻璃橱窗反射着刺目的光,隐约可见云如珠正指着某条钻石项链撒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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