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老四被苏怀远一脚踢得吐血,可见这一脚用得力道不轻。
刘老四喘着气道:“老奴是……是受二夫人指使,才带笙小姐出府的。”
“程子姗,那个疯妇,现在已然疯疯癫癫,无法证实你说的是真是假,本将军警告你,老实说!”
“若有半字虚言……”
余笙笙在一旁瞧着,苏怀远声严厉色,并没有要放水的意思。
刘老四赶紧挣扎爬起跪在地上:“老奴所言属实,笙小姐已经审问过老奴,老奴所言,俱已写成供词,老奴也已签字画押,不敢撒谎。”
苏怀远手指轻颤:“你的意思是,这供词上所写,是真的?”
他拿出供词,刘老四定睛看一眼:“是。”
苏怀远又问:“你这上面说,是知意让你听从程子姗的话,无论她对笙笙做什么,也只管听?”
“是。”
苏怀远眼睛发红,回头看一旁的苏知意:“知意,你怎么说?”
苏知意惨笑一声:“父亲,您已经信了供词上的话,信这个老奴所说,既然如此,又何必问女儿?”
苏怀远捏紧供词,喝道:“我在问你,你怎么说,让你如实说!”
苏知意眼角有细碎水光一闪,她抬手,抹去溢出的泪。
但仍倔强地抬着下巴。
“父亲,余笙笙能审刘老四,难道不能屈打成招?”
“她能审,那我也能,来人。”
她一声令下,有人押着一个人上来。
“父亲,此人对刘老四非常了解,刘老四做过的事,也不会瞒他,父亲可以听听,他怎么说。”
苏怀远打量:“他是何人?”
余笙笙也抬眼看去,此人大概二十岁出头,青布长衫,不像刘老四那般粗糙得像枯老树皮,而是挺拔略瘦,像抽节出来的竹。
这样的爹,养出这样的儿,难怪,这爹会豁出一切,为儿子铺路,助儿子成材。
只要他儿子能当上账房,以后再娶个商户之女,那他们刘家,就可以实现阶层跨越。
再不必与人为奴,能体面地活着。
果然,刘老四看到儿子刘远向,眼睛立即睁大,原来死灰一般,此时又大又亮。
但并非是高兴开心,而是错愕惊惧。
刘老四颤声道:“儿,你怎么……”
刘远向还没说话,苏知意缓声道:“刘老四,你儿子是读书人,圣贤之书,不能白读,是要学会恩义二字的。”
刘老四呼吸急促,胸口起伏,粗糙手指紧紧抓着地砖。
“将军,是我……我……不是东西,我忘恩负义,我先拿了程子姗的好处,带笙小姐出府在先。”
“又因为害怕笙小姐治罪于我,想着讨好她,顺着她的意思,诬蔑郡主,说是郡主指使。”
“是老奴的错,老奴畜牲不如,不关我儿子的事,请治我的罪,治我的罪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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