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什么都了解。
但,草原有草原的规矩。
即使在部落里仿若无所不知的大萨满,也不得干扰这支部落的政权更迭。
否则,就像是中原异士干预世俗王朝的运转一般,会受到极大的反噬。
也苦先是沉默片刻。
脑海里想起与阿茹娜的点点滴滴。
在他还小的时候。
因为出手伤了部落里的一名同岁男子。
被哈撒儿绑在旗杆上,饱受风吹日晒整整三日。
当时,仅有三四岁大小的阿茹娜,每天夜里,都会偷偷给也苦送来草原的甘泉,为他补充气力。
每每想到此处,也苦都认为,若不是阿茹娜的救济,他真就要死在那个时候了。
只是,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草原势力错综复杂,乌兰特部同样如此。
“请大萨满告知。”
也苦恳求着说道。
大萨满不得违背部落领袖的意愿,心里纵使有千百个不愿意,但也将阿茹娜的方位告知了他,
“自圣山一路向南,你会遇到,你想遇到的人。”
圣山?
也苦不由得皱起眉头。
阿茹娜去圣山作甚?
难道,是想寻求圣者的助力?
可是,圣者谨遵腾格里尊的圣意,从不会干预部族之间的政权斗争。
即使想寻求助力,也该去上京求见蒙古大汗才是。
也苦百思不得其解,他缓缓起身,
“还有一事,阿茹娜杀了阿剌忽,她为何会变得那么强?我该派出怎样的高手,才能杀了她?”
听到这里。
大萨满拿出几个贝壳,看似随意地撒落到地面。
顷刻间,贝壳碎裂。
就连大萨满自身,都遭遇到了严重的反噬,吐出一口鲜血来。
见状,也苦大吃一惊,“大萨满,您...”
大萨满似是感到了惶恐,这种状态,更像是寻常人见到了地狱的魔鬼,心悸不已。
她闭上双目,合上嘴巴,再也不言。
也苦只好离开大萨满所在的帐内。
同时·,内心又产生了一种新的困惑。
究竟是什么,竟是让大萨满都感到了畏惧?
离开帐内之后,也苦当即召集诸将,下达了一条命令。
由两名萨满与一名将军带兵,沿着圣山一路南下,对已然深入草原的阿茹娜围追堵截。
张道之与阿茹娜是一路走着前往狼居胥山。
因此,论脚力,远远比不得骑在马背上的骁勇战士。
这也是为何,他们都将阿剌忽等人的尸身带到部落里,然而张道之二人却还没有到狼居胥山的原因。
...
几日后。
距离狼居胥山仅有五千里路的三峰山处。
这里,有一条河流,名为——饮马河。
霍去病饮马瀚海的地方并不在此地。
只是因附近诸多部落的马匹,都会来此饮用河水,所以称此河为饮马河。
当张道之与阿茹娜来到此地后。
瞬间便就引起后者的警觉,
“如今时节,正是放马牧羊的绝佳机会。”
“可是,偌大一条饮马河,连匹马都不得见。”
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越是靠近狼居胥山,阿茹娜的内心,便越是放心不下。
张道之则不会在乎那么多。
一路走来,他特意乔装打扮,隐姓埋名,是希望在前往狼居胥山的途中,不会遇到太多的麻烦。
如今,狼居胥距离他们仅有几千里。
这段路程,张道之即使使用飞仙阵赶路,也不会消耗自身太多气力。
也就是说,此刻的他,并不怕一些麻烦寻上门来。
而且,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。
张道之对于阿茹娜的栽培,也愈发用心,希望在不远的将来,她能够帮助到自已。
当然,这一切都要建立在狼居胥山一行不出纰漏的情况下。
张道之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,正用着清澈的河水净手。
忽而,就在这时,他察觉到地面的稀碎沙石发生轻微抖颤。
阿茹娜也比较警觉,当即拔出小腿间的匕首。
下一刻。
他们就见,在正北方向,有一支数不清数量的骑兵冲了过来。
阿茹娜远远看去,见这支骑兵队伍中的扛旗者,所扛旗帜,乃是乌兰特部的图腾——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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