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时,予欢已然怀有身孕四个多月了。
老太妃看着她明显凸起的腹部,满眼都是欣慰,只说死也瞑目了的话。
予欢不许老太妃说那丧气话,只安抚她安心养病。
这时,文脂气呼呼的进来,脚步声重了些。
予欢瞪文脂一眼,然后示意她出去。
“怎么回事,谁惹你生气了?”予欢出了屋问文脂。
文脂张口欲言,可看到予欢的腹部,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,“没什么,就是训斥了几个不尽心的仆妇!”
予欢了然,自从新帝登基后,整个秦王府一下肃静下来。
而她和老太妃留在秦王潜邸里,予欢不在意,可有些人却在意,只当她是被人抛弃的多余之人。
侍候起来自然也不会当那正头主子般尽心,免不了要听些闲言碎语。
予欢拍了拍文脂,“你生这种闲气做什么?人本就拜高踩低者多,没什么稀奇的。”
文脂一肚子的火气没法出,主子现在快五个月的身孕了,她怎么敢说什么话来刺激主子?
予欢见她如此,想起了一件事:“我听说后院的寒梅开花了,走,陪我去看看。”
文脂只能压下心中酸涩,扶着予欢的手臂往后院走去。
“陆太医和我说了一件事……”予欢一边走一边措辞道。
文脂闻言心里跳了跳。
予欢看了她一眼,“他向我求娶你了……”
“主子……”文脂顿时红了脸,“这人好生无礼……”
“人家正经跟我求娶你,哪里就无礼了?”予欢忍不住瞪她一眼:“跟着我本就错过了花期,我心里愧得很,如今是我一块心病,文脂,我希望你将来有良人相伴。
陆逸尘为人正直,坦荡,性子温和。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之人,如此良人,我不希望你错过……”
文脂心中复杂,她从未想过嫁人成亲的。
到如今,她明明还不到三十岁,可是却感觉走过了半生似得,成亲不成亲对她来说,没有什么想头。
尤其是现在,主子不放心她,她又如何放心的下主子?
文脂摇了摇头,“再说吧……”
寒梅在望,眼瞅着到了后园,可女子的说话声也不加收敛地传进了耳中。
“听说咱们太子就要大婚了。”
“我也听说了,太子府里张灯结彩的,听说太子和太子妃这几天就是大婚的日子。”
“是啊,也不知是哪家贵女如此有福气,不过我听说皇后一口气给太子选了八人入府呢。”
“呀,那咱们府里的这位是什么?”
“呵呵呵……”一人笑着道:“是过气的呗,不然早就被接去太子府了。”
“也是,咱们府里这位怎么也是身份尴尬,接进府里了,也是太子的耻辱……”
予欢一手扶着肚子,一手按住要发飙的文脂,面色惨白。
文脂浑身轻颤,这样的话,她几日前就听过了。
只是每次被她呵斥警告一回,可拦得住一时,却管不住府里所有人的嘴去,转过身又开始聚在一起说起没完。
她有意防着,予欢又总在老太妃这里,故而没听说什么。
这不,纸却终究包不住火,主子还是听说了。
“走吧,我有些累了。”予欢扯了下嘴角,往回走。
这一天她不是早就想到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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